巨流河書影 

這是一本極有份量的書,不只是因為厚重的書本,也因為其中所載的磅礡江山、生命長河。把圖書館的書歸還以後,我發現網路上能找到的書影竟然都是另一個版本,原來深印我心的封面設計竟然連圖片都找不到(不是本文附圖的這一版),那是一款相當簡潔的設計:一條蜿蜒的遼河,暗紅的色調,文字只有書名、作者,沒有雜七雜八的宣傳詞、推薦序,但是唯有如此才是這本書該有的形貌,畢竟這本自傳體裁的書,除了齊邦媛本人,誰有資格為它多添任何一字呢?

 

巨流河的前半部,如滔滔江流載滿沈鬱哀傷,由作者出生到1949年大陸淪陷,童年以及成長時期的輾轉離散,就是一部中國人民的苦難史。前半部的巨流河讓我想到楊絳「我們仨」,看過她們的遭遇,才知道什麼叫深層的悲痛,對於上上輩的苦難,生於安樂的我們所知太少了。齊邦媛85歲完成巨流河,楊絳的我們仨成書時,她已經超過90歲了,彷如在終點回顧一生,這兩位老師下筆節制而凝練,但絲毫無損文字中驚心動魄的力量。

巨流河的後半部,則讓我們看到在戰後的台灣,努力奮發為現代台灣紮根的一代:公而忘私的鐵路電氣化工程師、在榻榻米房間孵小雞的農改專家…..,而進入國立編譯館工作的齊老師,則在新編國文教科書時以干犯牢獄之災的膽識,大幅刪減忠黨愛國的教材,推動回歸文學教育,那時「沒有區分本省或外省,沒有人會問你愛不愛台灣……」。對於充滿政治操弄、紛亂與私心的世局,一段引自殷海光全集中的話「戰爭即和平,自由即奴役,愚昧即力量」,正是最好的註解。

藉助於文學的力量,讓齊老師在講述巨流河這個百年故事時,顯得不卑不亢,充滿文人的氣節與風骨,如此神聖而莊嚴;對於身在二十一世紀的讀者如我,彌補了對現代史認知的斷裂,也見到一個知識份子的典範。

讀巨流河彷如在補課,不僅補歷史課,也補文學課。長期投入英語文學教育,以及台灣文學譯介的齊老師,在巨流河後半部裏詳述她的教學以及研究生涯,以專業的文學涵養與品味,幾乎涉獵了各階段重要的文學作品,宛如老師開書單,令我忍不住把書中曾提到的書目記錄下來,當作自己未來選書閱讀的指引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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